2006年5月27日

争利争名日日新

《鹰击长空》专栏文章 (25/05/2006):

刘泰安


“争利争名日日新,满城冠盖九逵尘。一声鸣唱千门晓,谁是高眠无事人?”中国宋代诗人彭思永这首《绝句》一诗,讽刺官场的争名逐利斗争,可谓放诸古今中外皆准。这种在政坛上司空见惯的现象,如今也发生在民间团体,不能不令人对台湾名作家柏杨(右图)在20年前所发表“丑陋的中国人”的论点,如脏、乱、吵、窝里斗的民族“酱缸文化”,迄今依然毫无改进地适用于本邦华社,而掩脸叹息啊!

身为自1980年即加入雪隆广肇会馆为永久会员的我,对于甫在本月12日获得注册证书的“隆雪广肇会馆”的冒现,难以视若无睹,或无动于衷。因为,影响所及,至少日后向别人表明广肇会馆会员的身份时,还得多费唇舌,解释隶属“雪隆”或“隆雪”的那一家。

新会馆的成立,显然离不开内部人事恩怨的因由,包括招兵买马不果、竞选要职失利等后遗症。此外,某些外在诱导因素,也不无关系。纵观与雪隆广肇会馆不和的马来西亚广肇联总公开声援新会馆,发表了耐人寻味的“不会分裂华社或造成混乱”的看法,便可见微知著。

平心而论,当今我国人民可说享有相当广阔的结社自由。然而,社团注册局在2003年批准隆华堂的成立,与拥有80年创立历史的雪华堂(现已正名为隆雪华堂)分庭抗礼,无疑打开希腊神话中的“潘朵拉魔盒”,或重演《水浒传》中“洪太尉误走108个魔君”一幕,华团从此进入多事之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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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既可批准隆雪广肇会馆的成立,与创会112年的雪隆广肇会馆一争长短,明日就不能不对有心人要把广东会馆、福建社团、潮州会馆、海南会馆、客家公会等乡团一分为二的申请,一视同仁,以示公允。如此一来,“天下乡谊连四海,精诚团结为社群”的口号,谈何容易?

值得人们省思的是:当局任凭民间社团中人道不同、不相为谋,便准予另起炉灶,不管会否造成会员籍的重叠与资源的浪费,以及削弱有关社团的凝聚力。这是开明或开放的作风,还是不负责任的作法?对于社团的健全发展,究竟是福还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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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团结就是力量”的俗语,似已被新新人类颠覆成“分裂就是力量”?《南洋商报》前总编辑张木钦早在2000年的《从旁杀出》专栏题为〈华团十万不嫌多〉一文中指出,认定社团多便是华社分裂的想法是大错特错。社团越多,力量越大,越能争取利益。因为,我们表现的方式,主要是华团签名盖章。七千华团签名盖章,当然比不上—万华团来得有声势。此外,—万华团太少,目标应该定为十万,即使为华教捐款,每团轻松捐一百,凑起来便有千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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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氏的高见的确妙不可言。我认为,华团太多的惟一缺点就是,假如他们不是同心同德,而是意见相左的话,那就不妙。例如,针对某些政策表态时,正反意见刚好互相抵销,对于当局而言,这些社团既有立场,也等同没有立场,大可置诸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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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隆广肇会馆署理会长李振光(右图)妙喻新会馆为“翻版”的社团,令人会心一笑。众所周知,翻版光碟比正版光碟销路好,皆因价廉;翻版会馆会比正版会馆更受同乡们的欢迎吗?有待时间证明。翻版光碟的素质总比正版光碟差,却是不争的事实;翻版会馆对比正版会馆又当如何呢?公道自在人心!


借用宋太祖《咏初日》—诗:“太阳初出光赫赫,千山万山如火发。—轮顷刻上天衢,逐退群星与残月。”未知本邦华团迷雾,何日才能一扫而空?

2006年5月19日

“竹林七贤” 的启示


《鹰击长空》专栏文章 (18/05/2006):

刘泰安


旅美台湾籍导演李安凭着一部美国同性恋牛仔电影《断臂山》,在3月初夺得今年度奥斯卡金像奖最佳导演奖,成为史上荣获该奖的第一位华人后,据知下一部筹拍的电影,是有关魏晋时期的文人故事《竹林七贤》。


如果传闻属实,我不禁深感好奇:拍过《卧虎藏龙》武侠片、《绿色巨人》(The Hulk)漫画片等卖座电影的李安,会将这7名狂放不羁的中国古代名士的风流传奇,拍成怎样一部电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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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林七贤”是何许人? 他们特立独行的智慧何在?于今对世局又有何启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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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距今约1千800年前魏晋交接之时,战乱频仍,世事纷扰。中国思想界却掀起了一次解放浪潮,产生了颇具影响力的文化群体,那就是后人津津乐道的“魏晋名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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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名士虽生在乱世,却向往理想的社会,推崇高尚的人格。他们深受儒学思想熏陶,却鄙视功名,轻视名教。有者身居高位,权势显赫,却否定权威,粪土富贵,崇尚自然。他们尚清谈,喜服食,好饮酒,能文学,擅音律,风度高迈,气慨不凡,开一代风气,显一世风流。而“竹林七贤”就是这个群体中最具代表性的人物。

这七位名士是:陈留阮籍、谯国嵇康、河内山涛、沛国刘伶、陈留阮咸、河内向秀,以及琅邪王戎。七人常在竹林下酣饮,纵心放情,率性而行。他们有者文名大盛(如:擅长诗歌、散文和辞赋的阮籍,善鼓琴和以弹《广陵散》著名的嵇康,擅诗赋的向秀),有者品行特异(如:刘伶,阮咸),有者官阶显赫(如:山涛,王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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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贤”中成就最高的是阮籍嵇康。阮籍纵酒谈玄,对司马氏政权虚与委蛇,抱消极的不合作态度,藉以避祸。晋武帝司马炎想娶阮籍之女为妻,阮籍却借醉60天,使他没有机会开口而作罢。嵇康则一方面崇尚老庄,恬静寡欲;另方面任侠好义,刚肠嫉恶。年40因锋芒毕露而被司马昭杀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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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伶嗜酒佯狂,任性放浪,是“七贤”中最著名的酒徒。一次有客來访,他不穿衣服。客責问他,他说:“我以天地为宅舍,以屋室为衣裤,你们为何入我裤中?” 

阮咸为人旷放,不拘礼法。他饮酒不用酒杯或勺酒具,而是以大盆盛酒,用手捧喝。有猪群前来,不但不赶,还邀猪共饮。

“竹林七贤”虽然不像《卧虎藏龙》的侠客李慕白,武功盖世而可以在竹林间飘来逸去;也不像《绿色巨人》的科学家布鲁斯班纳,愤怒时会变成力大无穷的巨人,但他们有血有肉,展现了知识分子的才华横溢、风流倜傥、叛逆而富责任感的神采。

即使身处在生死莫测、祸福无常的黑暗与恐怖的政局下,他们仍然敢于创作揭露和讽刺朝廷虚伪的诗文。他们不但开创了佯狂和清谈的社会风气,也堪称为反抗强权的“不合作运动”的鼻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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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所周知,当今世上有暴力与非暴力两种斗争运动。支持暴力者认为,这是对抗独裁暴政最有效的威慑。而信仰非暴力者,则不认同以暴制暴会带来真正的和平与自由。



事实上,非暴力很容易做到,而不合作则需要坚定的信念与勇气。非暴力是不合作的精神,不合作则是非暴力的精髓。两者结合的运动,在近代史上取得反抗不义政府的成功事例,或仍在进行中的奋斗,可从印度圣雄甘地、美国黑人民权领袖马丁·路德·金、南非的曼德拉、波兰的华勒沙、缅甸的昂山素枝等人的身影佐证。如果“竹林七贤”泉下有知,想必赞叹:“吾道不孤也!”

2006年5月12日

施政功过任评说

《鹰击长空》专栏文章 (11/05/2006):

刘泰安

“弱者惧怕他人的意见;愚者抗拒他人的意见;智者研判他人的意见;巧者诱导他人的意见。”这是西方一位学者的名言,与中国南宋大儒朱熹所说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有异曲同工之妙。

首相阿都拉巴达威在上月25日曾公开表示,他坦然面对任何批评,不在乎一些人将他的开明视为个人弱点。拉伯当然不是惧怕或抗拒他人意见的弱者或愚者,他所强调的“我只是做我该做的,别人怎样批评我,我不在乎”,应被诠释为敢作敢为、择善固执的领导作风,值得人民欣赏。

前首相敦马哈迪周前针对政府停建美景桥一事上,说了“无能”(half past six)和“无胆”(no guts)的重话,令人侧目。首相署部长纳兹里上周三在国会公开促请马哈迪守诺,在退休后不要再干预政府的行政工作。这位过去曾因前巫青团长阿都拉欣事件而出言不逊,顶撞时任党主席的马哈迪,后来道歉而未受对付的前巫青代团长,成为维护当今政府尊严的内阁成员第一人,不可谓不勇气可嘉!
有趣的是,就在纳兹里表态的当天,曾经掌权22年的马哈迪刚好身在雅加达,探访曾经掌权32年的印尼前总统苏哈多。两位惺惺相惜的老人,此刻想必对彼此国家的时局满腹牢骚。

互联网上有论者针对马哈迪最近频频非议政府之举,解读为有意重返政坛或阻止首相阿都拉进一步“拍卖”其政治遗产的动作,包括联同副首相纳吉和教长希山慕丁两表兄弟,合力与拉伯展开政治角力。一般相信这只是捕风捉影的看法,人民必定不认同“反清复明”而导致政局动荡的权力斗争。纳吉在上周四发表“政府决策是正确和不容干预”的书面声明,不乏辟谣和他在此课题上的立场是站在拉伯、而非敦马的一边的政治含意。


记得1998年亚洲金融风暴肆虐的当时,马哈迪曾经幽了西方媒体一默:“美国《时代周刊》及《新闻周刊》说,我一开口,马币就跌;我一出国,马币就升。我要说的是,它们一开口,我的位子就越稳当。”如今已退休的马哈迪一开口,他的接班人拉伯的位子是否会动摇呢?不能不令国人关心。

阿都拉在去年杪接受一群外国媒体访问时,就曾指出他和马哈迪是两个不同的人,领导作风当然有异。他甚至提到自己比前任领袖获得人民更大的委托。其实,如果他只会萧规曹随,不能走出具有自己领导特色的施政路线,无法确立卓越的历史定位,那才叫“无能”和“无胆”。

从另外一个角度来看,前首相所发表的一些批评,不妨被视为“恨铁不成钢”的诤言,而应受到当政者一定的尊重,不必反应过敏,或鸣鼓而攻。中国古语有云;“汤武以谔(即正直之言)易,桀纣以唯(即附和顺从)亡。君无诤臣,父无诤子,兄无诤弟,士无诤友,至今无过者仍无。”阿都拉上台后曾表示要“听真话”,令人耳目一新。但诚如中国古哲老子所说的“善言不美,美言不善”,真话大多数是难听的,动听的往往不是真话!

南斯拉夫有位知识分子吉拉斯说过:“我不追求一个完美的社会,而追求一个不完美、但却可供我们改造的社会。”引申而言,我们也不必追求一个完美的政府,而应追求一个不完美、但却肯为人民改革的政府。

数英雄,论成败,古今谁能说明白?领导人尽可保持“施政功过任评说”的态度,只要不忘“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就是好领袖!

2006年5月8日

池田大作与和平

《鹰击长空》专栏文章 (04/05/2006):
刘泰安

和平是人类永恒的课题。正如光与暗的斗争是永无休止,和平与战争、建设与破坏的角力,也是从不间断。在战争与暴力的阴影无时不刻笼罩世人的当儿,惟有时代智慧的声音,才能喚回永久和平的希望。

《南洋商报》“新视野”版在4月22日刊登了一篇《池田大作——用文字推动世界》的特稿,详尽地介绍了当代一位非凡的伟人,即身兼宗教家、教育家、哲学家、社会活动家、和平运动家、作家、诗人、摄影家等多重身份的国际创价学会会长池田大作。我愿狗尾续貂,试谈这位“平民大使”的和平观之一二。

池田大作少年时期正值二次大战,4名兄长都被送上战场,大哥阵亡,因此痛恨战争,并以促进世界和平为人生奋斗的职志。他始终坚持日本应对侵略中国的往事认真道歉,并指出:“许多日本人忘掉过去战争罪行的历史,没有真正的自省与赎罪心理,就不能誓言和平。日本人必須彻底纠正‘历史的健忘症’,否则就不会被世界视为朋友。”他敢于批评自已的祖国,显然不是不爱国,而是更爱和平、更爱正义、更爱真理!

池田在1960年出任创价学会第3任会长,继续贯彻前两任会长顽抗军国主义的精神,因而受到日本右派分子的恐吓与攻击,以及怀有偏见的舆论压力。但他光明磊落地宣称:“我是一个佛教徒、一个平民百姓,却不断遭受中伤和迫害。不过,迫害反而是佛教徒的光荣。后世的历史一定会对事实真相进行严厉的审判。”

他认为,和平的反面不只是战争,也包括贫困、饥饿、环境破坏、人权压制等各种层次的暴力。人类只有视生命为至高无上的尊严,战争才能得以根除。重新把人定位于最高位置,振兴人本或人道主义,尊重生命、热爱生命,就是他展望21世纪的和平观!
池田非常重视对话,强调唯有通过对话,才能化对立为调和,化偏见为共识,化纷争为和平。因此,他自60年代开始便孜孜不倦地周游列国,与世界有识之士、各国领袖等进行对话,探讨人类面对的问题及解决的方法。



《南洋商报》“商余”版曾在2003年10月1日刊载池田大作一篇《年轻就是力量——访问中国国家主席胡锦涛》的文章,提及他与中国4代领导人,即周恩来、邓小平、江泽民和胡锦涛的友好交往。胡氏在1985年和1998年两度访日,都曾与池田会晤交流。文中有此感人的一句:“心是看不到的,但这看不到的心在触动着人,而人又在推动着社会。切莫轻视邻国人民的心啊!”










池田在1975年美国关島创立了国际创价学会(SGI),致力于国际和平运动,坚决抗拒包括日本军国主义在内的一切黩武主义,并以消灭核武器、实现不战的世界为远大目标,努力协助联合国维持世界和平。


值得一提的是,SGI在全球的加盟团体,包括马来西亚创价学会,根据各国不同的风土民情,在广宣流布佛法信仰的同时,积极推动文化、教育与和平的活动,对个别社会的和谐与繁荣作出贡献,可谓有目共睹。

池田大作说得好:“战争是人类的失败。和平的敌人是无力可为、死心断念、不负责任、高傲自大。让我们点燃‘希望之火’,把它们燃烧成灰烬!”改变世界的起点,就是“世界是可以被改变”的这一希望。而他至今仍然步履在开拓希望的旅途之中。



但愿更多世人追随这位伟大人道主义者的旅程,同为打造一个和平与共生的21新世纪而努力。这正是:安得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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