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8月5日

川流人生不留白--陈群川专访读后感


2002/06/12 南洋商报●八方回响 刘泰安

“数英雄,论成败,古今谁能说明白?”这是电视历史剧《雍正王朝》主题曲的开场白,浪漫悲壮。我国80年代政商红人、马华前总会长陈群川,虽然说不上是“英雄”,但无疑是极具魅力的“传奇人物”,其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迄今始终引人注目。

《南洋商报》在上月30日起,一连6天刊出专访陈群川《川流人生》,内容不仅触及一些令人深感兴趣的秘辛,也不乏启迪当今时局的见解。尽管陈群川显然针对许多人事问题欲语还休,大有难言之隐,但专访中可圈可点的地方,我认为至少有8点如下:

1. 陈群川针对目前马华A、B队纷争一事认为,只有首相兼国阵主席马哈迪医生的“方程式”,才是最好的解决方法。这不但是他当年涉身酣战长达20个月梁陈党争的经验之谈,也说明了我族勇于内斗、不假手他族而无法自决问题的事实。柏杨早在1986年提出“丑陋的中国人”所感染的“脏、乱、吵、窝里斗、不认错、假大空”等酱缸文化,我们大马华人又幸免染上哪一点呢?

2. 值得玩味的是,陈氏似乎并不完全认同“有提名、无竞选”的所谓和解方案。他重提党争往事时说:“我并不是妒忌梁维泮更上一层楼,任何人上去都会引起不满,因为人为的安排,必定会引起争议。马华的高职都需要透过选举选出来,才能服众。”马华现任领导层如今展延从区会以上各级原职的竞选至下一个党选年即2005年,真能确保广大基层心悦诚服,党内在未来3年内不会再起争议吗?且拭目以待陈群川的“选举服众”论能否再获验证?

3. 问世间政治为何物?直教政客前仆后继!令人颇感意外的是,陈群川竟披露涉入政治不过三几年时间,就已开始感到厌倦,甚至表示如果当年李三春迟3个月引退,他会更早辞职,而后的马华党争或可避免。虽然我们无法证实陈氏当时心意确实如此,而且历史毕竟是没有如果的,但从他声声叹息“赢了战役,输了战场,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的感慨,确能令人感受到他追悔莫及的觉悟,原来从政对他是人生悲剧而非喜剧啊!

4. 令人惊异的是,原来首相曾经三度规劝群川退出政坛、弃政从商,即早在1984年初马华刚爆发党争之时,1985年初陈派领袖欲三度召开特大之时,以及同年8月国阵最高理事会限令马华在3个月内解决党争,否则被逐出国阵,而代总会长梁维泮也被革除官职之时,可惜陈氏人在江湖,身不由己,未能择善固执。有趣的是,昔有刘皇叔三顾茅芦,说服诸葛亮出山相助,成就三分天下的霸业;今有我国首相三劝陈群川退隐,远离政治是非圈之远见,奥妙之处,不禁令人哑然失笑。

5. 更出人意表的是,陈群川自认“不是一个适合搞政治的能手”。或许,这正好是为何他很快厌倦政治和首相三劝退出政坛的最好注脚。无论如何,这位马华有史以来任期最短(即9个月)的总会长,曾经一度是本邦政坛上呼风唤雨、炙手可热的风云人物。这一刹那的光辉,相信也代表了他在政治史上的永恒!

6. 陈氏感性的诉说因新泛电事件在新加坡监狱服刑,发现天地都无光、呐喊呼唤都无回音时,他受到牧师的感化,寻求宗教上的精神寄托,终于得以抚平心灵创伤和重新站起来。这显然是宗教信仰伟大的一种“见证”。日本当代宗教思想家、国际创价学会会长池田大作,就曾指出宗教是由于人存在的条件而必然产生的。他也别具慧眼的阐明:对于人来说,宗教是一件会改变一个人的一生、左右其幸或不幸的大事。陈群川的体验不正是最佳的佐证?

7. 1990年马华接班人密谈的所谓“明月湾协议”,多年来一直是关心马华政事的人们好奇的谜团。陈群川此次的回应妙得很:“现在谈这个问题,恐怕还不是时候。我如果说有,对一方不公平,说没有,对另外一方又不公平……”其实,就此答复即可解开这起“历史悬案”,因为真理就是真理,若真无此事,否认又有何难?

8. 在访谈完结篇中,有神来一笔的采访手记,直指在陈群川的生命里,委实隐藏着太多太多的政治秘辛,及许许多多不可对人说的心酸故事,以至在专访中陈氏频频要求“不要写这些”、“不要那样写”、“不要提他的名字”等。这使人联想起近代中国“西安事变”主角张学良少帅,要在百年之后,最近才由美国纽约哥伦比亚大学正式向世人公布他的口述历史、日记、信件及其他文物,多么令人感慨系之啊!

我的结论是,陈群川人生大起大落、可歌可泣的境遇,足证世间无常的道理。其实,中国古哲老子早在其《道德经》里便已喟叹过:“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孰知其根?其无正也。”无论如何,我深信,陈群川的川流人生绝不会留白,后人只会缅怀有加,追忆陈群川当年纵横江湖的招牌歌《上海滩》:“浪奔,浪流,万里滔滔江水永不休,淘尽了,世间事,混作滔滔一片潮流……”问世上能有几人不学白居易“江州司马青衫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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